中新社北京11月14日电 问：动荡时代，自然法如何战胜“强者之肉”？
作者：Stefan Brauer，瑞典一带一路研究所所长
当今世界混乱分裂，冷战思潮抬头，地缘政治冲突不断爆发。问题的核心在于，人类仍然陷于“肉吃狗”的思维范式和权力驱动的地缘政治格局中。要打破“适者生存”的观念，国际社会需要重申人类与生俱来的善良和创造力。在此背景下，起源于古希腊哲学、以人性、自然人权、平等原则、正义至上等理念为基础的自然法学说，可以为解决当前国际关系的核心问题提供古代智慧。
2025年10月14日，出席世界妇女峰会部分嘉宾参观北京机器人世界。图为机器人4S店内的清洁机器人吸引顾客。图片提供：中国新闻报记者张相宜。
现实政治中“适者生存”是不可避免的吗？
“丛林法则”是17世纪英国哲学家托马斯·霍布斯提出的思想范式，已成为国际关系理论的经典。该理论的中心前提是人性本质上是邪恶和自私的。国际社会是一个无政府的自助体系，必须通过严格的规则来维持秩序，防止社会陷入混乱。
《丛林法则》对后世影响很大。历史上，奥地利总理梅特涅、英国政治家罗伯特·斯图尔特、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等均势理论家都秉持着这种“肉欲通吃”的心态，认为只有绝对统治才能维持国际秩序的稳定。在事实上，以此为政策基础的国家追求“强权即真理”，并将其视为追求霸权的目标。
我认为，这种将人类视为野兽的观点直接否定了人类与生俱来的善良和创造性思维，也是当前地缘政治冲突的核心。一些主张“适者生存”的国家将经济政策中的道德和正义感，甚至科学上有效的原则视为不切实际的幻想。我认为这对于解决冲突没有任何用处。这种赤裸裸的权力斗争和自身利益的游戏破坏了国际社会通过追求人类共同目标来建立国际关系的愿望，导致了全球危机和混乱。
自然法则中蕴含的“智慧与慈悲”
超越不同文明的共同准则是什么？国际社会应该制定什么样的规则才能真正反映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世界？
我认为，这些规范的存在并没有削弱世界的多样性，而是凸显了人类社会和不同文明的普遍特征。
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自然法学说可能为结束地缘政治不稳定和丛林主导的“适者生存”提供新的可能性。
自然法的思想起源可以追溯到古希腊哲学。这一古老的哲学概念主张人性具有普遍适用的道德原则，某些权利因人性的美德而自然存在，包括自然人权、平等原则、正义至上等概念。
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德国思想家莱布尼茨进一步发展和阐述了自然法学说。他相信即使在不同语言和文化的国家和文明中也能找到秩序的共鸣，他把这个概念称为“慈悲智慧”，即为全人类着想。
当地时间2025年6月25日，2025年中欧人权研讨会在西班牙首都马德里举行。研讨会专门设立青年分论坛，邀请青年代表畅想人工智能时代的人权愿景。图片提供：中国新闻记者德永健
莱布尼茨与孔子空中对话
哲学家莱布尼茨追求人性之善和正义的政治，与霍布斯的“强者法令”恰恰相反，却与中国儒家代表人物孔子的思想和《易经》的观点相似。莱布尼茨认为儒家思想强调道德修养和社会秩序，与西方哲学的理性主义传统相似。此外，莱布尼茨认为宇宙万物都有其内在的规律性，这与孔子的思想是一致的。命运观，这两者都与人的思想和自尊有关。它体现了自然的统一原则。
莱布尼茨虽然从未访问过中国，但他一直对中国文化抱有极大的兴趣。莱布尼茨继续与中国传教士通信，咨询有关中国的问题，这对他的学术影响很大。例如，法国来华传教士白进就深研《易经》。他在一封信中向莱布尼茨介绍了《易经》的相关内容。莱布尼茨晚年还写了《论中国人的自然神学》，阐释了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自然法观念与中国文化的相似之处。该条约至今仍是构建中欧思想桥梁的基础之一，也为当前中欧文明的交流与共鸣奠定了基础。
从意识形态上重建国际关系准则。
何当我们把对人性的基本认识拓展到更广阔的国际领域时，我们发现世界被划分为两个对立的概念。一方面，世界格局呈现单极格局。美国和西方世界继续主导基于自由主义意识形态和自由市场经济原则的世界秩序，继续在殖民主义、文化和种族优越的旧世界推行霍布斯的“强者法则”。另一方面，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主张形成以和平与发展为导向、尊重各国主权的国际关系新准则。
当今欧洲知识界面临的巨大挑战是，人们抛弃了莱布尼茨的哲学体系，代之以霍布斯的“丛林法则”。但现实是，当我们面临关税、贸易壁垒、金融和货币危机、使用武力、冲突和其他暴力手段解决不了问题。多极世界比帝国主义好得多。在霸权单极世界中，只有协商和对话才能促进各国关系发展，帮助各国更好解决全球性问题。
尊重文化和种族多样性必须遵循对全球发展重要的某些原则。今天，联合国和《联合国宪章》作为国际法和国家主权的重要框架，确立了主权平等、多边主义、国际法治等基本原则，为全球治理奠定了制度基础。中国共建“一带一路”与世界发展观、世界安全观、世界文明观、世界治理观在全球框架内互利共赢，促进合作共赢和友好关系，为各国对话和相互理解提供思想智慧。推动人类文明走向更加美好、更加安全的未来。
当地时间2025年6月9日，中国在纽约联合国总部举办“国际文明对话日”活动。照片中，来自中国、美国、希腊、塞内加尔等国的艺术家与“美与美”器乐合奏团共同演绎话剧《山海文明对话》。中新社记者廖攀供图。
笔者认为，解决当今世界的各种危机，恢复自然法的思想本质，也是国家间实现相互理解乃至建立友好关系的重要路径，能够为世界更好地走向人类命运共同体发挥作用。
当今人类面临的挑战不仅是避免战争和冲突，而且是从因果关系上理解真正的秩序，重新定义世界。建立和维护世界秩序的基本原则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但也是人类社会摆脱地缘政治思维枷锁、走向真正和平与发展的必由之路。 （完）
关于作者：
史蒂文·布劳尔。照片由作者提供。
斯蒂芬·布劳尔（Stephen Brower），瑞典一带一路研究院院长、广东国际战略研究院特聘研究员、瑞典席勒研究所前所长。多年来从事“一带一路”研究，在中外媒体和国际会议上发表多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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